宇怨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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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坚】惟君与共 (中)

♥ CP: 庄文杰x 罗坚

♥ AU / OOC  所有角色设定、行为仅属于故事!

♥ 无逻辑、无内容、无文笔

♥ 心血来潮的想搞个古早/玄幻/狗血的故事,背景不考究、内容全瞎掰、剧情爽着来(?),凭良心说...我就是因为17里的马X (X震)才想写这个故事了,我的罪...锅甩我身上 T_T

 

 

 

14.

 

庄文杰已经几日没去见罗坚了,一想到那夜他对自己的抗拒,他就更是愤怒,而这股气正巧撒在那夜闯入城里那群黑衣人身上。

 

那群黑衣人是一群居无定所的强盗,他们听说了翊城最近刚逢权力变更,而且新城主又娶了个新娘,便觉得可以趁此时来打劫,殊不知最后也成了城墙上的一根根"腊肠"。

 

新城主的狠劲全体现在城墙上,但除了城墙上激增的尸体外,这新城主颁布的法令道是比先前还好上许多,就譬如移除了先前莫名的税赋项目、修改了征兵制度、新建外城区城墙以保护百姓的提案...等等,翊城的百姓们虽是各个心惊胆战却对城主替换的事实并无太大异议。

 

埋入政务的庄文杰再次得到罗坚消息时却是对方已奄奄一息。

 

罗坚那偏屋的小丫头们发现罗坚已经不吃不喝关在房里好几日了,双儿觉得实在不妥才想请一个与自己有些熟识的守卫庞大智去通知城主,庞大智也只是一个小小守卫,但为了双儿还是鼓起勇气通报了上头,而这个消息传到庄文杰耳边时又过了几天。

 

 

「怎么回事?」庄文杰站在一旁看孙志坚一脸严肃,他忍不住问。

 

孙志坚年龄与庄文杰相仿,是庄文杰先前逃亡时结识的人,此人虽然看着不靠普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医药谷出身,医术超群,年纪轻轻已称得上一代神医。

 

「老大...我是不知道您何时开始好男风,但兄弟我好心提醒几句啊...首先,您这位"夫人"是货真价实的男性,这和女孩子是很不一样的,您寻欢前起码也先做好事前准备吧?嗯?」孙志坚抿着嘴,看似是在笑但其实是有些生气,「第二,您可以温柔些,他这身子虚的可以,根本经不起你这番折腾,你要再不注意,不夸张,下次绝对直接让他见阎罗王。」

 

庄文杰难得见孙志坚收起嘻皮笑脸,知道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你是说...」

 

「对,就你害的!」孙志坚指着对方的鼻子说,「我说你没事折腾一个残弱大叔有什么意思呢?啊?人家现在被你弄到溃疡了,你...简直禽兽。」他摇摇头,不敢苟同的模样。

 

「他哪这么虚啊...」

 

孙志坚睨了他一眼,先是叹了口气后说:「其实我也觉得有点怪,看他这片身板子就知道是长期没吃什么营养形成的,可是让他体虚的真正原因是他体内的毒,这毒应该潜伏在他身子里有些年头了,现在是漫着全身但还未透到心,你瞧这他手上还脖子上的经脉都已经黑透了,也难怪说不出话。」

 

「说不出话?」庄文杰哑然。

 

「嗯,咽喉早被毒蚀坏了。」孙志坚在一旁收拾起自己的医箱,「他啊...但凡受了点小伤了都很难痊愈,他身上的毒很少见,而且有点怪。」

 

「嗯...跟你之前身上中的有点像,不过比你那会严重的多,得亏你早些遇到我,是你福气大!」孙志坚说着还有些得意的扬着头。

 

庄文杰一听先是一顿,「那...有救吗?」

 

「先把当下这伤先养好吧...」孙志坚塞了个小瓶到庄文杰手里,瞧他一脸疑惑又好气没气得说,「你要是想让我替他上药,我也是没意见,反正医者皆具父母心。」

 

见孙志坚要拿回瓶子,庄文杰赶忙收回手,脸上浮起红晕。

 

「我先让ㄚ头们煎药去,你...自己收拾吧!」

 

等孙志坚带上门后,庄文杰才慢慢走到床边,罗坚本就消瘦的脸现在失了血色就更显凄惨。庄文杰沉下眼,脸上浮着不知所措的神色,方才孙志坚的一席话才让他了解到原来不是罗坚不说,而是对方真的说不出口,他一直以为罗坚装作哑吧只是不想和自己说话。

 

「不是骗我阿...」庄文杰叹了口气,先前的愤怒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腹愧疚。

 

庄文杰掀开被子,罗坚并未换下那夜的衣物,他轻手轻脚的替对方解下身上的襦、裙,在拉开衣物时,才发现上头都或多或少沾上干涸的褐红色痕迹,他心虚的撇开视线,不敢直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别说兄弟对你不好,这送你。」突然闯进的孙志坚喊了一声,庄文杰惊的手一抖,立刻将被子盖住已经脱下外裙的罗坚。

 

孙志坚察言观色的功夫了得,撇开头表示自己没看到,然后脸朝着门外把手上的小木盒放到屋中央的小圆桌上,「你以后至少让他先适应吧...」他甫一说完,立刻拍拍屁股走人。

 

庄文杰奇怪的看着小木盒,好奇的打开后又马上阖上,他吞了口口水,颊上带羞的先把东西收起来。

 

替罗坚上了药后,罗坚还是持续高烧了两夜,孙志坚看状况不好,便提议以艾草煎热水洗浴。

 

庄文杰让仆人们准备好后,亲自把罗坚从上抱进木桶里,让他浸在艾草水里驱寒祛毒。罗坚靠木桶旁,庄文杰拿巾布替他擦擦脸,想起小时候对方在自己生病时也是如何,他至今都记得罗坚替他擦澡去热时有多温柔,若这些都是假的,那罗坚这个人还真可怕...

 

等罗坚气色回温些,庄文杰想将他从水里捞起,可对方全湿透的白色中衣却浮出如蜈蚣般的诡异线痕,他解开罗坚的衣服,一直掩盖在衣服下的狰狞才跃然而出,在罗坚瘦弱的背部、胸前皆是密麻的痕迹,看着象是重刑留下鞭痕、剉痕又或是烙迹。

 

庄文杰震惊得说不出话。

 

罗坚身上的惨不忍睹和多年前的记忆,再加上孙志坚方才说的话相互串联成一条线。罗坚为人孝顺,基本上就是以父母为天,不大重视自己,如果也有人像他一样以他亲人作为要挟,迫使他害人呢?于是庄文杰脑中渐渐勾勒出模糊的故事全貌。

 

 

在罗坚终于张开眼时,已是又过了几日,迷茫的视线里,他一见到那双赤红的眼就缩起脖子,想躲进被里,坐在床边只离罗坚几尺的庄文杰当然是将这幕尽收眼底,但他装作无异状的将对方搀扶起来,让他坐在垫着软垫的床边,「你好几日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庄文杰以他能发出最温柔的声音开口,希望能一改先前形象。

 

尽管庄文杰表现出了温和无害,罗坚依旧不敢看他,他抿着唇,阻挡了对方递到嘴边的汤勺。

 

看对方不接受自己的好意,庄文杰起先只是笑笑的柔声的哄了几句,可尝试了几次后,罗坚还是那副拒己于千里之外,他好看的眉眼轻挑了一下,直接放下勺子,瓷制的碗勺相撞出一声清脆,紧接着是冷冷的一句:「你要再不吃,这里全部的人都得跟着你陪葬。」话一出,原本站在屋内的仆人们都齐刷刷的跪在地上求饶。

 

罗坚皱起脸,瞥了一眼在一边冷着脸的庄文杰,他只好缓缓张开嘴,庄文杰正才把第一口白粥送进他嘴里。

 

罗坚配合的咽下几口粥就停了下来,庄文杰看他又不张嘴时正想开口,没想到对方已经飞快的抬起双手摀着嘴,接着是一阵接连不断的呕吐声,很快的罗坚指缝间溢出了黑,一旁原本跪地的双儿机灵的拿起小盆让罗坚别忍着。

 

庄文杰一看也是一顿,将碗先让一旁的小厮拿走,替罗坚顺了顺背,可罗坚边咳边呕着,眼角都渗出了眼泪。庄文杰看他咳得难受,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日,罗坚也是在猛咳之后才跌在地上的,现在想来,罗坚那时候应该早就中毒了。

 

罗坚连白粥也咽不下去,庄文杰只好让下人们先熬汤让对方顶着,再服用孙志坚的药调养,这才让罗坚脸色稍微好转些。

 

庄文杰虽然没有一直待在罗坚这,但每天晚上都会来待上一会。自那件事后,罗坚就没再理会对方,就算庄文杰来了,他就自己躲在被窝里,连一根头发也没让对方见着。庄文杰自知理亏也没逼着他,就在房里隔着被子和他说说话,等着罗坚睡下再偷偷给对方上药才离开。

 

又过了半余月,罗坚终于有力气可下床走动了,但门外已是大雪飘零的季节,双儿和其他丫头们不敢让他出去受凉,就在窗边置了张椅子,让罗坚坐在那边赏赏窗外景色。

 

这天傍晚,庄文杰又踏雪前来,原本坐在小圆桌旁喝热粥的罗坚一听见门外的脚步声,就急匆匆的躲回床上去,而一进门的庄文杰见桌面上摆着的半碗粥和床上那一团隆起的被子,了然似的苦笑了一声。

 

「就这么不愿意见我?」庄文杰自己解开大氅挂在一旁架上,找了张靠床边的椅子坐下,「你以前不是说过我长得好看,还挺喜欢我的吗?」他轻轻说着,语气里还有些委屈。

 

「罗坚,你真的想一辈子躲在里面不出来吗?你先出来好不好?」庄文杰朝着床上说,但被团子静如止水,他眼珠子一转接着说:「你想你娘吗?」

 

听到母亲,罗坚这才从把半张脸探出被窝,他直直盯着庄文杰,眼神里似乎还是存疑。庄文杰看对方肯出来了,马上露出和蔼可亲的表情,再加上温柔至极的笑靥,让外人见了都直接沉浸在那柔情似水里。

 

庄文杰那一身皮囊的确有妖魔转世该有的俊丽,即便罗坚见过眼前这个人的心狠手辣,但还是被那好看的面容给吸引住了目光,他盯着对方几秒才红着脸收回视线。庄文杰看对方貌似害羞的样子,心情大喜,他拉着椅子又往木床靠去一些,「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愿意回答,我就让你见你娘,如何?」

 

罗坚想了想才点下头。

 

「那日...」

 

还未说完,屋外突然响起巨大声响,庄文杰和罗坚双双一怔,原本笑容满面的庄文杰随即露出狠戾,他睨着门外,留了一句"在这待着",随后便飞快地离开,连御寒的大氅都没来的及披上。

 

 

15.

 

罗坚被留在房里,不知道外面究竟出了什么事,他在床上待了一会才决定先下床把剩下的半碗粥喝完,这才套好鞋子站起身,突然原本空无一人的窗边,竟站着一身着黑袍的人,罗坚吃惊地望着那处。

 

「罗先生,许久未见,近来可好吗?」黑袍人先开口问候。

 

罗坚认得这个声音,这个人正是当年带走庄文杰的黑袍人!

 

这黑袍人笑脸盈盈,一双圆润大眼看似慈祥可瞳孔却透着冷冽的光,罗坚觉得这张脸和十几年前并无二致,就像他没有经历过岁月一样,这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况且他既然是当年害过庄文杰的那伙人,不早该被庄文杰挂在城墙上示众了吗?

 

「罗先生也辛苦了,想来这些日子里,您应该也见识到"他"的残暴了吧?」

 

罗坚蹙起眉头,认为眼前这个人没资格这么评论庄文杰,要不是先前他们那样对待,甚至要杀了庄文杰,他相信那孩子才不会变成今日这副模样。

 

黑袍人看得出罗坚眼里的不认同,可也不以为意,他自径走了几步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还没向您正视自我介绍过呢!敝姓许,许正清,我们许家是伏妖者之后,历代以降妖除魔为己任,也替好几代庄姓族人服务。想必您也知道庄文杰是邪妖转世,出生即是杀戮开端,若放任其继续下去,翊城百姓恐也将全数葬身于此。」

 

罗坚并不全信许正清的话,包含那邪妖之说,一直以来他都认为发生在庄家人身上的事只是穿凿附会的巧合罢了,可是这些日子他的确也看到了庄文杰的异于常人,譬如他可像飞禽般在高空中久留、他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常人难以到达的高处、他还能在不碰触的情况下轻易夺取性命,这些的亲眼所见若不用妖魔之说,实在难以解释。

 

「罗先生,您可千万别以为他现在待您好便是真的好,妖物心思皆不纯正,与其轻易夺其性命,他们更喜欢以凌迟为乐。」许正清垂下眸,象是思忖着什么,随后他才徐徐开口:「起初他应该也是以您的亲人作为要挟吧?您来到这也几个月了,也没见过您亲人,您有想过原因为何吗?」他面露忧色。

 

罗坚目光一滞,一个答案跃然浮上心头,他脸色一青一白,趔趔趄趄的跌坐回床上。

 

「我知道您不认同我们先前的作法,但请您理解我们也是为了天下苍生的安危才不得已为之。庄文杰、不、这邪妖是真留不得,百年前他就倚仗自己无边妖力四处夺人性命,以破坏太平为乐,让无辜黎民百姓流离失所,您想,连迟暮之年的老人家他都不愿放过,那对于其余百姓他有何不敢?罗先生,我希望您不要被他所蒙骗,愿您能一起帮助翊城百姓免于苦海。」许正清苦口婆心的说。

 

「您会犹豫也是理所应当,毕竟您曾经也因为我们不得卷入此事,是我们伏妖者对不起你们罗家人,您若不愿,千万别勉强。」许正清见罗坚不发话,先体贴的安慰他,也让他别为难,随后他从袖中取出一八卦黄纸符放在小桌上,「这是平安符,若以后真遇上了危险,兴许能帮助您渡过一劫,也当作是我们许家的一点赔礼吧...」

 

许正清说完后也不再久留,他颔首一别,一转眼便消失在房内。

 

在许正清离开后,他所说的话在罗坚脑海里挥之不去,他一宿未眠,在双儿端着早餐进门时,他仍坐在床边失神。

 

「夫人,膳房那送了几颗新鲜的梨子,一会您用完早膳,我给你削着吃?」双儿笑着把今天一早的好消息同罗坚说,可罗坚只是呆愣地坐在床边,直到双儿将早餐都摆置好了,要到床边扶他下床时,他才回过神。

 

罗坚慢慢抬起头看向双儿,然后用手比划着动作,因为罗坚无法言语,机灵的双儿在看过几次对方的比手画脚后就有了些默契,她看着罗坚的手势后象是理解般点点头,「您是说,您想自己削梨吗?」

 

罗坚点点头。

 

双儿原本想说让自己来削就好,但她想可能是罗坚在屋里待着无聊了想找事做,便让罗坚先吃完早饭,她先去把梨子洗干净再拿过来。

 

 

「夫人!」

 

偏屋内传来了女孩们的尖叫声,一阵骚动引起了守在通道口的守卫注意,其中一人往内探去,才惊见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人从院子跑来,那人身后的亦步亦趋的跟好几个人着却无一敢靠太近,守卫才注意到白衣人手持着一把小刀抵在自己脖子上。

 

「夫人、您...您别边跑边把刀子抵在身上啊!」后头一名小厮说话的声音都是岔开的,其余小丫头和小厮们也重复着他的话。

 

守卫眼看情势不妙,赶紧让一旁的庞大智去通报,然后自己也赶紧加入劝说行列。

 

「浩哥,城主在城外处理大事,刚刚上头说,千万不能让夫人再这个时候出来啊!绝对不能!」没离开多久的庞大智又迅速奔回来,他是通报了,可也接到了上头的指令。

 

姜浩和庞大智赶紧跟上前头那群人,想要阻止罗坚跑远。

 

罗坚看着身后的人群,他想问有没有人见过他母亲,可是他没办法说话,张口咿啊了几声就换来众人一脸茫然又担忧的模样,他懊恼又羞愧,一开始知道自己不能言语时的愁闷也没有现在来的难受。

 

旁人帮不了自己,那他只能靠自己,于是罗坚又继续跑了起来。

 

「夫人...您要跑至少把褙子披上啊!外头冷!」双儿捧着对方的褙子急得想哭,罗坚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在大雪纷降的外头哪够保暖,况且这大病初愈的,要是在染上病,她们一屋子的人这下子是真的要跟着陪葬了!

 

罗坚在城堡里胡乱窜着,他身后跟着的人也越来越多,但碍于他手上那把小刀,没有人敢随意靠近,就怕他伤了自己。终于,跑了好一会的罗坚停了下来,正当大家以为是不是他跑累时,罗坚回过头抖着手指着一处,嘴里啊啊的象是在问话,他睁着大眼,水光已经不自觉的积累在眼角。

 

跟罗坚同处在偏屋的仆人们自然是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有些知晓实情的士兵和巡卫只是互相投以眼神,但没人敢开口。他们一伙人就僵持在那,罗坚视线在众人身上巡了一圈,只见有人一脸茫然也有人低头闪躲,就是没人要回答自己,他恨恨咬着唇,委屈极了,他忍着泪跑过去。

 

在那里收拾的仆人一看到罗坚都吓了一跳,有些人手里还端着燃至一半的白蜡烛、果盘,屋里还有未整理的白事摆置,罗坚抓住其中一个小厮,红着眼眶盯着对方,他指着这里又指着自己,没过一会眼泪已经簌簌落下。

 

「夫人...」被抓住的小厮直接跪了下去,但除了一句夫人就不敢再多说什么。

 

罗坚站在那好一会才放开对方,他仍不相信的边摇着头退了几步,可全部在收拾的小厮一看到他都自径跪下,彷彿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罗坚受不住打击的站在原地好一段时间才低着头,踏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在外头候着一群人看他走了出来,赶紧上前要想迎他回屋,可是罗坚只是握着手中的小刀,低着头默默从人群中穿越,也没管他们一口一个夫人的叫,自顾自的往前走。

 

大伙儿见他不听也只能默默跟在他身后继续劝着。

 

「等等!夫人您不能去那啊!」姜浩拔高了声音大喊。

 

翊城这块土地虽是平地,但城堡却是倚在一座小山上,所以地势也相较内城区高一些,因为靠山,城堡里设有了一些水道能让山里的小溪、小河通过也可将水源接往城内运用。此水道虽建于城堡下层,但上层建有可供人走动的石道,不过因年久失修,前先日子石道崩落,现在那可是个大坑。

 

罗坚漫无目的的走到此处,回过神就看到脚边的陷落,他静静的盯着如黑洞般的大坑,看着那里处漆黑、听着从里头吹来的风声和流水声。

 

「夫人您先到我们这好不好?不要再往前走了...」双儿柔声劝着他回来,两只圆滚大眼早满是眼泪。

 

罗坚抬头看着一排人都神情紧张的,可他黑沉的目光里再也没了光彩,他轻轻叹了口气,带着歉意般朝他们行了个大礼,随后举起手上的小刀朝颈子上开了一痕后,纵身一跳没入黑洞里。在他身后的人在他举起刀时已经全部冲上前,可惜赶到时只听到噗通一声,剩下寂寥的空音回荡。

 

「完了...都完了...」

 

 

16.

 

罗坚是被冷醒的,他上半身倚在结冰的河床边,右脸颊已经没了知觉,他试着做动,发现手指虽然被冻得发僵但还能小幅度的屈伸,他愣神了好一会,才吃力的以拖动的方式把身子拉出水面。他翻过身子面朝天,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脖子,那处的确有皮肉开破的痕迹,可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血也流不出来。

 

他原本想着若这一刀没死,起码也会被水淹死,万万没想到预想的两种都没能死成,不过这里天寒地冻的,总能赐他一个失温而亡吧?

 

从树丛缝望去是斑驳的灰蓝,罗坚就躺在这静静地等待生命流逝。

 

感受身体的余温渐渐被周围的皎洁白雪带去、皮肤上因寒冷的刺痛缓缓退去、意识也慢慢飘散于空,在最后一刻,他感叹着自己这一生还真是一事无成,来不及孝顺该孝顺的人、没能力照顾该照顾的人、伤害了一个本不该伤害的人,如果有下辈子,他只求能让自己运气好一些吧...

 

在他失去意识前,迷蒙的视线里窜进了一黑影,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但也不重要了。

 

「该死的!怎么那么冷!」庄文杰脱下身上的大氅裹住已昏去的罗坚,他抱着他,双手反覆搓着大氅想升起点暖意,「罗坚你给我醒醒!你别想那么容易就死了,你听到没!」庄文杰在他耳边喊着,可那惨白的脸让他又气又心疼,他只冲对方喊了一句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罗母离世的突然,一直照看着罗母的孙志坚惊讶的发现罗母身上竟有类似于百年前流行于大北方的溫1病症,得病的人先是心脏急速萎缩导致经脉枯竭,所以死者身上会血色全无,白的跟张纸似的。那溫1发病的极快,从得病至死亡几乎用不着一两天的时间,而且人们都不知道它到底如何感染又是如何突然消失无踪的,至今仍是个谜。

 

庄文杰得知此事后,怕这溫1会扩散到城里,当晚就立即就差人设灵堂、直接入殓,凌晨他便跟着出殡的队伍出了城,想将此事先解决再找个好的机会告知罗坚,谁知道他才一回城就听到了罗坚自尽且下落不明的消息,他又马不停蹄的到城外寻人。

 

「平常不都好好待在屋里,怎么就选这天出来...」庄文杰暗骂着对方真会选日子,这下罗坚肯定是误会他了,他想这情况还真是说不清,时间赶得太巧。

 

他抱起罗坚走了一段才回到了坐骑旁,带着对方一跃上马,把罗坚拥在怀里,驾着马缓慢前行,没想到还没走多远,不知为何醒来的罗坚一看到他就开始挣扎起来。

 

「你别动,会掉下去的!」庄文杰好声的劝着,可罗坚就不依他,庄文杰没办法只好先停下马,只见罗坚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象是对着仇人般瞠目欲裂,他被这厌恶的视线刺伤但还是稳下脾气,「我知道你再想什么,但我向你保证不是你想的那样。」

 

见罗坚不买帐,庄文杰又吸了口气,「你母亲突然发病离世,孙大夫说她可能是因为一种可怕的溫1造成的,我不能让这个风险在翊城散开,所以只能连夜下葬。我知道是应该先告诉你,可你身子才刚好,不能再染上其他病,虽然的确不符合情理,但我向你保证该有的仪制我一样都没少,墓址也是精挑细选绝无轻慢,祭礼也都会办妥。」

 

虽然庄文杰好声好气的一一解释,但罗坚哪还会相信他,凭什么自己身为人子却连母亲最后一面都见不着?而且拿溫1一说来当理由实在过于可笑,反让人觉得分明是有什么隐情才连夜把遗体处理掉。

 

「罗坚,我真的没骗你,你别不信我...」在对方更是质疑的视线里,庄文杰很是受伤,但也能理解对方现在处于失去至亲的痛苦里,难免会有不可理喻的情况,于是他选择忍下。

 

在认定庄文杰与母亲的死脱不了干系后,罗坚已经陷如了难以自拔的忿怨中。

 

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父母亲将他抚养长大,孝顺他们以报养育之恩一直是他这个没有什么远大志向的人唯一的动力,可如连母亲都离开了,他象是一瞬间失去了存在的意义,茫然无措的孤立于世。

 

罗坚想反正没什么可失去的,为何还要听眼前这男人的?难道连自己想求死都要看对方脸色吗?

 

罗坚歛下目,不再与庄文杰对视。

 

庄文杰还以为罗坚只是还是气头上,只好拍哄着他,直到感受到对方身子瞬间的抽颤,一丝淡淡铁锈味在冰雪里格外清晰,他双眼一睁,立刻扼着罗坚的下巴转向自己,他右手拇指挤进罗坚唇缝里,强硬的撑开对方紧闭的双唇,不出所料,一嘴鲜红的液体。

 

这幕让他无法克制地发抖。

 

「你至于做到这样吗?」庄文杰痛苦整张脸皱成一团,「你为什么老要把自己搭在别人身上?你娘死了你也就不活了?你就不能为你自己活着吗?不然你...你也为了我啊...」好歹我也是你丈夫,他想说却说不出口,他知道当初是他逼着人家就范的。

 

庄文杰知道罗坚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所见所闻也就侷限在他生活的小村里,自然也就认定了男与女的结合就和天与地的存在一般不容质疑,他若真要找人共度余生那也只会是个女人,而不是自己。

 

自从感受到罗坚对他的好,庄文杰就对这个大上自己好些岁数的男人存着一种难以言状的心思,因为这份特殊才让他在以为罗坚背叛自己时才如此悲痛欲绝,可让他活下来的也正是因为还想要再遇见他的念头。

 

他的所作所为在罗坚眼里都是种羞辱,但事实上他只把私心藏在里头,他是真的希望罗坚能陪在他身边,可是现在罗坚的以死明志让庄文杰彻彻底底地了解到罗坚真的只是因为母亲的关系才勉强和他在一起。

 

认清事实后,庄文杰委屈的抽着气,可他不想就这么失去他,「你很喜欢小孩对吧?」他一手捧住罗坚的脸,可怜兮兮地盯着对方的眼睛,想从他眼中得到肯定。

 

突然被这么一问,这牛头不对马尾的问题让罗坚突然能清明起来,他回以不解的皱眉。

 

「为了孩子,你活下去好不好?」庄文杰一手抚上罗坚的腹部,他有些悲凉的挽起嘴角,「我会让你怀上的。」

 

 

17.

 

見坪只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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